初若

明楼的眼镜是定做的，镜片可以活动，边缘削的锐利可以轻易的划开任何一个人的咽喉，毫不犹豫，下手凌厉，一滴血也不会沾在他的身上。

可是他也不是经常使用这个功能，至少在他回国之后只用过两次。

第一次，他挥一挥衣袖，对赶来的阿诚说：

“清理一下吧，人家还要做生意……”

第二次，日本人的枪就在政府办公厅的大门之外。

他的手划开了那个人的咽喉，众目睽睽之下，敌人的枪口之下，阿诚无法说出更多心中的话，只能这样尽力的，尽力的，盯着明楼的眼睛，然后轻轻地笑了那么一下。

然后推开了明楼，抽出一枪，一枪贯穿了明楼的肩胛。

“你还好，有我陪着。”

“大哥……对不起，我失误的，我拿命驳回来。”

动脉切开之后喷涌而出的热血溅了明楼一脸颊，顺着下颚滚落，仿佛像是从眼角滚出的眼泪，很快就失去了原本的温度。

冰凉……渗到了心里……

”好好好“土肥原贤二在一边拍手，用生硬的中文说：”看来明楼先生的确是忠于大日本帝国，就连自己一直跟随的手下，只要稍有怀疑之心也能毫不犹豫的下手铲除呢。“

”啪“指尖夹着的镜片被生生折成了两半。明楼手掌上被碎裂的镜片也割出了狭长的血口，血迹渗透出来，和染在他指尖掌纹上的鲜血混合在一起，融为一体。

”抱歉，许久没有用了，手生了。“明楼听到自己这样说。声音平静，毫无感情。

他一步一步离开这个房间，他不知道阿诚的尸体会被日本人如何处理。

也不想处理他肩膀上的贯穿伤……那样痛着，痛着……倒也不至于麻木……仿佛他还在，他的心也还在……

明楼知道……

他再也不会使用眼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