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若

【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滚 ==】

【事实上是作者不给我们HE= =我决定自己脑洞！！！！是的==割大腿肉真好吃啊，哭着安慰自己】

布朗维克公爵的下属进入殿堂的时候，其实莱因哈特的目光并没有看向那些手下败将，作为一个主持者，这样的行为其实是失职的，然而他却情不自禁的将目光偏向自己左手边的红发青年。

耀眼的如同流动着的鲜血和凝固的宝石一样的发色一直是徜徉在他眼界里的一缕暖阳。

红发青年没有注视他，青年保持着笔挺而优雅的军人姿态矗立在那里，眼角眉梢里稍稍有那么一点倦色，双眼略微下垂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专注着什么。

吉尔菲艾斯昨天应该没有睡好吧？莱因哈特情不自禁地想，就像他自己昨夜翻来覆去无法入眠一样。

他们发生了十一年来最为严重的一次争吵，尽管争吵的源头——关于威斯塔朗特事件，他本人认为这不能完全视为自己的责任，但是从某种层面的意义上来说他自己不得不去承认是由于他的默许而导致了整个悲剧的发生。

吉尔菲艾斯这样的质疑是他早就能够想到的。但是面对如此强烈的争议，发生争吵的源头到底是为什么其实连莱因哈特自己都不能去回忆了，那一瞬间所涌动的怒气并不是因为这个事件的本身，而是因为吉尔菲艾斯显得恭敬而疏远的态度。

那种最重要的人也要主动远离自己的恐惧感在一瞬间侵犯了他的尊严感，所以他像一只被人拔了鬓须的狮子一样一跃而起指着挚友厉色的要求对方服软。然后今天早上他还特意嘱咐卫兵取消了吉尔菲艾斯随身携带武器的特权。至于究竟为什么呢？奥贝斯坦劝说是不能给予属下特权，然而他认为不是，他私心里只是想惩罚一下吉尔菲艾斯竟然不理解他的心情。可是这样明显就是自己心虚的表现吧？吉尔菲艾斯完全没有错啊？莱因哈特心里似乎又有另一个声音这样质问自己，这样真的好吗？一夜反复的这样折腾之后，心里还是免不了有点伤感。

年轻的侯爵终于下定决心，好吧，在这一场会晤结束之后就找个机会私下里和吉尔菲艾斯和好吧。

莱因哈特想的微微出神，有些漫不经心地看着蓝色地毯上安森巴哈准将推着尸馆走了进来。

“连布朗维克公爵的尸体都运来了吗？无聊。”莱因哈特终于收了收神，换了一个慎重的表情一本真经的端坐起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

“罗严克拉姆侯爵！我一定要替公爵报仇！”那个随着棺材一起来的准将猛然从布朗维克公爵的尸体里掏出了一个手提型加农炮！这个情况太突然了，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即便是莱因哈特自己都一下子目瞪口呆。

火舌就在莱因哈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那一刻从脸颊边上擦过，将座椅背后的墙壁炸穿了一个大洞。巨大的崩塌声伴随着火辣的痛楚和熟悉的爆炸之后的耳鸣声让莱因哈特的太阳穴处隐隐胀痛。

就在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时候，吉尔菲艾斯及时扳过了手提型加农炮的炮口，安森巴哈不甘心的发出哀嚎声然而他唯一的一只可以动的手却扣不到加农炮的扳机只能不甘心的把手背贴到吉尔菲艾斯的胸膛上。

戒指！那戒指上闪烁出银灰色的光线！射线带着喷溅的鲜血像一条线一样从红发青年的背脊上喷射出来。

吉尔菲斯牢牢地扣住安森巴哈的手腕，他像是毫不畏惧甚至是毫不感觉到自己剧烈的痛苦那样死死的掐住暗杀者的手腕直到掰断他的腕骨。

“擦”的一声轻响。对方的戒指又闪起了光芒，雷射光束擦过了吉尔菲艾斯颈部的动脉！鲜血组成的赤红色雾气仿佛骤雨一般喷溅在蓝色的地毯上。

所有的一切失去了声音。莱因哈特感觉周围所有的一切都静止了，他的视野里没有周围的那些手下，没有挣扎的暗杀者，没有硝烟的气味……所有的一切只有眼前的鲜血和倒在地上的红发青年。

莱因哈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从座椅上跌跌撞撞的冲下去的，等他双手有所知觉的时候他已经摸到了那泊泊渗出的温热鲜血。

“吉尔菲艾斯！”莱因哈特跪在冷硬的地毯上不顾一切的将吉尔菲艾斯扶起来搂在怀里，丝毫不顾及礼服上被挚友渗出来的鲜血一层一层的浸透，“吉尔菲艾斯！吉尔菲艾斯！”

“莱因哈特大人……您没事吧？”

“医生！！医生呢！！！！”莱因哈特顾不上回答奄奄一息的人的话，惶然无措地四顾大叫：“医生呢！！！”这个美丽而刚毅的青年元帅在属下面前终于顾不得仪态露出了彷徨而脆弱的那一面。

这样的变故吓得属下们纷纷噤若寒蝉地回答：“马上就来马上！”

"莱因哈特大人……"吉尔菲艾斯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也沁出了鲜血。

医生终于是被卫兵拼死拼活的拉来了，尽管急速的奔走差点要了人到中年的医生半条老命。

长久的沉默之后，当众人终于费了很大的力气将就差拿着枪顶着军医脑袋的元帅大人从地毯上拉起来的时候，整个礼堂里只有奥贝斯坦冷静地问了一声：“情况怎么样？“

“如果能熬过今晚的话问题不大，否则的话……“

“否则？！没有否则！他必须好起来！他必须没有事！“失去理智的元帅眼神里瞪出激烈的如烈火一样的光芒。

“元帅！冷静下，现在最重要的是让病人度过危险期，还有躺在地毯上不是个办法啊。“米达麦亚看不下去了，不得不提醒莱因哈特。

这时候，情绪失控的青年元帅才像是仿佛稍微找到了一点理智，他勉强压抑住情绪，“我知道了。“

俊美的青年元帅露出倦态，带着一点仓皇看着躺在地上脸色惨白生死未卜的人说：“我知道了。”

……

午夜

莱因哈特元帅的寝室里此刻却作为了一个特殊病房被架上了人体监视器。金发的青年衣不缓带地坐在床边，他甚至忘记了要换下自己身上带着血的礼服，慢而小心的将手叠合在红发青年的手背上。

他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那双稍稍比他尺寸大一些，而且粗粝一些的手掌，手指尖贴在腕部静脉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感知着那边微弱的跳动。

尽管人体监视器上一直在显示微弱而持续的心跳脉搏，然而他却固执的想要感知对方身上细枝末节的所有温度和动态。

“吉尔菲艾斯……抱歉……”冰蓝色的眼眸里终于露出了哀伤的神采，他的手指沿着好友的手臂向前，顺着吉尔菲艾斯的眉骨往上手指贴上微卷的红宝石溶液一样发丝。

丝丝缕缕缠绕在手指上，柔软的像是躺在床上渐无声息的人那温柔的心一样。

“我后悔了……吉尔菲艾斯……我后悔了……”几滴泪水渗透出眼眶，他哭了。十一年来，莱因哈特以为自己已经强大的足够遗忘哭泣是怎样的滋味，甚至遗忘了眼泪是怎样的一种腥咸。

可是，这个时候，苦咸的液体渗入唇齿，他微微埋下头，将唇瓣贴在吉尔菲艾斯的手掌心上：“吉尔菲艾斯，对不起……”

这样的脆弱和道歉是有理由的。如果不是因为他早上刻意取消了吉尔菲艾斯携带武器的权利，如果不是因为他昨天对吉尔菲艾斯那样的疾言厉色，如果不是因为要救他的命……吉尔菲艾斯现在就不会这样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了。

吉尔菲艾斯他啊……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以他为先，无论什么时候都在帮他，从他们幼年相逢的那一日起……他们彼此依赖着度过了一次又一次险关。他后悔自己就因为昨日那些不可捉摸的情绪就故意的疏离他，故意的冷落他，莱因哈特本来想在会晤之后……他就会向吉尔菲艾斯服软的，然而……红发青年却用鲜血惨烈的告诉他，因为一星半点的质疑和间隙，他们之间造成了怎样无法挽回的局面。

是自己害了他！是自己害了他！

莱因哈特的身体无法控制的发颤，每一次薄弱的心跳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像是在提醒他，身边的人可能会随时离开他。

吉尔菲艾斯是无可替代的。

等莱因哈特切实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就更加的陷入了这种脆弱而无法自拔的悔恨之中。

“吉尔菲艾斯，你一定要醒过来，否则……我不知道自己会干出怎样疯狂的事情！”莱因哈特向着躺在床上的人咬牙切齿的流着泪哽咽着说：“我保证，一定……一定是非常残酷的事情！”

尽管自己明白，他无法干出任何疯狂的事情，因为某些事情早已经注定了自己必须在这条道路上继续走下去。可是就在这里，就在这一刻……莱因哈特无法阻止自己脑海中更多疯狂和不顾一切的念头。

时间在这个没有昼夜之分的密闭船舱里是没有概念的，尤其是在于这个时候，更加好像是凝固了一眼。

莱因哈特感觉自己紧握住的那个手掌渐渐地在失去温度，他惶恐地将那只手按在手中反复的搓揉着，企图给予那人稍许的温暖。他就一直反复的这样不知疲倦的揉搓着，将那一处粗粝的皮肤摩擦的发红，也将自己的手掌摩擦的发烫。

一直到……一直到……那双手的主人发出微许痛苦的低吟，然后像是经历了一场筋疲力尽的恶战那样艰难的睁开干涩的眼睑，稍稍转动着眼球，蔚蓝的眼睛望向身边的人露出些许神色的时候。

金发青年刷的一下站起来，俊美的容颜因为疲倦在眼睑之下染上了浓重困顿的淤青色，然而整个人却像是不可置信，又像是极度惊喜那样张开手臂俯下身拥抱住了他：“吉尔菲艾斯……吉尔菲艾斯……吉尔菲艾斯……”

莱因哈特一叠声的叫着红发青年的名字，彼此的额头紧贴，对方的眼睛里满是血丝的样子让红发青年不忍心地费力抬手捧起了莱因哈特皎洁的脸庞：“元帅……你这是怎么了。”

“不要叫我元帅！”莱因哈特像是被踩到了尾巴差点跳起来，却又不敢真的露出恼怒的神色，憋的脸颊晕上了轻红。

吉尔菲艾斯露出一点困惑，大约是昏迷之后神思尚不清楚，所以只能坦承地问：“不是您……“

“叫我的名字吧，吉尔菲艾斯，叫我的名字。“

冰蓝色的眼睛，眼眶微红，那不是熬夜的红血丝，红发青年近距离看到那眼眶里有浓郁的水汽，像是下一秒就能凝结出露珠渗透出来一样。

吉尔菲艾斯一下子愣住了，他甚至忘记了自己重伤在身本能的伸手想要坐起来去安抚身边的人：“莱因哈特大人……“

莱因哈特按住了他，固定着吉尔菲艾斯重伤的身体，大半个膝盖跪在床边的金发青年，不顾仪态地附身主动将嘴唇贴住了对方失血之后干裂的双唇上。

那个吻……令吉尔菲艾斯尝到了混杂着咸涩味道。

他确信，那真的是眼泪。

“不要离开我，吉尔菲艾斯……“金发的天使在耳边的低语胜过千万句的忏悔和弥补：”我不许你离开我。“

吉尔菲艾斯无法停止地回应那个青涩而专注的吻，就像是用自己的唇去回应一个虔诚而专一的信仰。

那一定是照耀他生命的金色阳光吧。吉尔菲艾斯心想。

然而事实上，吉尔菲艾斯并不知道，其实他才是照耀着身旁之人行走于暗夜道路上的一缕暖阳。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