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若

#吉莱#

CP吉尔菲艾斯X莱因哈特

设定时间点：吉尔菲艾斯死后的周年忌

类型：这或许是一个鬼故事吧。

【七】

“西加托斯之眼……”莱因哈特神色茫然，嘴唇翕动了下：“古地球时期文献的记载中代表监视和惩罚。以前军校的历史学上讲到过。”

吉尔菲艾斯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湿润，莱因哈特不知道这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到红发挚友好像在哭，可用手轻触了触却什么也没有碰到。

“怎么？”莱因哈特用十分舒适的姿势将脸贴在挚友的掌心上蹭了蹭。

“西加托斯之眼并不是惩罚，而是媒介。”吉尔菲艾斯眼中的蔚蓝色像海浪一样轻晃起来，与苍冰色的眼眸互相辉映，互相凝视，互相交融在了一起：“是灵魂……引渡的媒介。”

“灵魂……”

金发元帅陡然闭起眼，又猝然睁开，他用手捂住了前额，手指绞入金色的发丝里，豪奢的金发无力垂落至他的肩头，像狮子的鬃毛，像黄金色的波浪也像金色的星辉。

“灵魂、灵魂……”

莱因哈特重复着这个名词，语调奇异地颤抖着，带着好似痛苦、又似绝望的情绪。

吉尔菲艾斯捧着项坠盒的手微微颤抖，挂链从指缝落下，项坠盒敲在床沿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似乎不忍开口，却又不得不开口：“宇宙最耀眼的星星已经陨落了，莱因哈特大人。”

“你到底在说什么？”莱因哈特骤然抬头，以惊异的表情直视着红发挚友的眼睛。

红发挚友融入了星光的眼眸，此刻却忽然变得如同暗渊一般深邃，好像千亿星辰都被催化成了空洞的黑影，只要轻轻一扯就能够将他吞噬。

“伯伦希尔已经成为圣墓了。”吉尔菲艾斯的声音带着一种悲戚：“请回想起来，莱因哈特大人。”

红发挚友轻声耳语：“我已经参加过你的戴冠礼了啊，你对我说……让我和你一同拿下属于我们的宇宙。”

莱因哈特瞪大了眼睛，这一瞬间星光湛亮，他看见……他看见自己梭于红发之间的手指也是透明的！是那种穿透了星光与灯影的透明色！！

“我……”

“血就要干枯了，我能接触到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如果你还想不起来，你就会再次徘徊在这里，一直、一直就这样持续徘徊在禁锢自己的噩梦里。”

噩梦？这不是真的，这是梦？

不……这不是梦……

莱因哈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指，怔怔地盯着吉尔菲艾斯的眼睛，这是梦吗？是梦吗？是吗？

沉重的痛楚、身体很热……

热得像是窒息一样，有什么东西压着胸膛令他无法呼吸。

他在做梦。

一旦睁开眼睛……一切就会改变。

不！

“皇帝陛下不是因病去世的，他是耗尽了命定之数而亡的。希望各位能记住这一点。”

耳边有谁说起过这句话，却不是对着他说的，而是他隔着遥远的天幕，模模糊糊地注意到的。他记得……他记得自己征服了海尼森、记得自己把费沙标为了宇宙新的首都中心、他记得自己一直孤独了很久很久，甚至比想象中还要更久一点。

现在……现在不是帝国历四八九年。

他也不是元帅，他早已不是元帅……他的身上应该穿着更加沉重的军装大礼服，他的肩上垂挂着具有质感的丝绸斗篷，他的胸前有着象征权利和荣耀的绶带……

“皇帝莱因哈特万岁！皇帝万岁！”

他走过长长的红毯，站在奥丁曾经象征着王室和权利的黑珍珠室的尽头，独自戴上了象征站上宇宙顶点的皇冠。

莱因哈特开始将视线一点一点地挪向周围，整个主休息室内都沉浸在黑暗中。

这里什么都没有，沙发、桌椅、书架、摆设……甚至是床铺……一切在浸入黑暗的这一刻消失了。

有些冷意，一片静寂，一室空旷。

透过星光，莱因哈特唯一摸到的是一副特殊材料的玻璃水晶棺。那材料他太熟悉了，曾经他就把红发挚友装入了这种玻璃水晶棺里，他就这样在边上安安静静地守候着，可是吉尔菲艾斯却再也没有醒来。

现在，他看见以浩瀚星海为光源的房间中央，唯一存在着的水晶玻璃棺中金发及肩的人躺在棺底动也不动，仿佛一尊完美的艺术雕塑。

那个躺在玻璃棺里的金发人赫然就是莱因哈特他自己！

莱因哈特已经死去了，在金发青年称帝的第三年，在他二十五岁的夏日，他的生命之火熄灭了。按照他的愿望，幕僚们将皇帝的遗体连同他生平最珍视的挂链放置在伯伦希尔中。

伯伦希尔设定为自动驾驶，飞向宇宙，直到燃料燃尽的那一刻，纯白的美人在虚空中“静静睡去”。

无尽的宇宙便正式成为了新银河帝国皇帝莱因哈特.冯.罗严克拉姆的永眠之地。

“我……我已经死了是吗？”莱因哈特眨了眨眼，声音失去了华丽，变成了一种相当单薄和空灵的沙哑：“我以为我还活着，我以为我在伯伦希尔上面是因为……因为……”

“灵魂有时候真的很难意识到自己已经远离了原来的世界。”吉尔菲艾斯默默地握着莱因哈特的手，“因为灵魂总是下意识会把自己囚禁在自己的世界里，莱因哈特大人总是在重复着……重复着以你自己对自己判下的罪责来惩罚你自己。”

说到这里时，吉尔菲艾斯的声音也同莱因哈特一般沙哑起来：“莱因哈特大人的精神壁垒真是太厚重了，如果不是莱因哈特大人的灵魂出现了不安定的间隙，我才有机会接触到莱因哈特大人的精神世界。”

莱因哈特举起手，勾住红发挚友的脖子，他没有说话，透明的泪水落在透明的脸庞上，透明的星光映照着透明的眼眸，透明的像清晨第一阵掠过耳畔的风……

“不会忘记才不会去遗忘。”吉尔菲艾斯眸带泪痕地微笑着，“正因如此，我才能够再次遇见你。”

莱因哈特震动了一下，他一只手压着那冰冷得感觉不出温度的玻璃棺，沉默了一会儿，动了动嘴唇：“但你……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我。你一直都在我身边……”

吉尔菲艾斯深深地低下头，他的唇落在莱因哈特因哽咽而颤抖的唇上，“因为我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红发挚友微微一顿，“我等待着与你相逢的这一刻。”

“吉尔菲艾斯……”

莱因哈特仰头迎接来自挚爱之人的亲吻，他重新将身体置入红发挚友的怀抱中，他从未觉得心灵和身体像这一刻这般轻盈过，仿佛一切的局限都消失了。

他只要这样拥抱着吉尔菲艾斯就可以自由自在的翱翔、徜徉……

“我们要去哪里？”

“和莱因哈特大人在一起的话，无论到哪里都是一样的。”

“真是狡猾啊。”莱因哈特伸手拈了下吉尔菲艾斯前额的朱红色的卷发，绽开了如星辰一般灿烂的笑容：“不过很巧，我也这样想。”

将他们彼此联系起来的项坠盒现在依然被他们用十指紧紧扣住。

挂链紧握在他们的掌心间，纯银的素色项坠盒中有一簇鲜艳得如同盛夏蔷薇似的红发和一缕阳光星辰一般灿烂的金发紧紧纠缠着……

纠缠着……

在时间几乎静止的宇宙中，直至永恒……

END

提前献给 726的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