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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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天空很蓝，澄澈如天使的眼眸。

吉尔菲艾斯一个人坐在操场的单杠上看书，他把修长的腿搁在另一条单杠上面，这样他的身体就能悬空保持平衡了。

十五岁的吉尔菲艾斯生的温润如玉，长的修长匀称，懂事，知礼，是大人们眼中“未来好男人”的模样。

不过，吉尔菲艾斯并非刻意选择这个姿势，是因为他身边有一位羽翼丰盈的金发天使，正以十分优雅的姿势悬空半靠半躺着静静地注视着他的缘故。

当然，吉尔菲艾斯也回视着金发天使。

他常常被金发天使过分漂亮的眼眸夺走神志，总是这么看着看着就忘记了自己身在何方，要去做什么。

“这就是你的新学校？”莱因哈特打量着吉尔菲艾斯所在的场地。

“嗯。我升到高中了嘛。”金发天使的声音拉扯回了吉尔菲艾斯的理智。

“你们人类真麻烦，隔一段时间还要换一个地方学习吗？”金发天使的表情与语气显露出了一种困惑。

吉尔菲艾斯点了点头，“天使们不是这样吗？”

“不是哦。”莱因哈特把落在端丽脸庞前的黄金色刘海用手指拨开，“天使的话，从小到大都是在一个地方学习，不需要换地方这么麻烦的。”

“但是，每个阶段要学习的东西都是不一样的吧？”吉尔菲艾斯比了个手势：“如果大家都混在一起上课学习的话，不是不太方便吗？”

莱因哈特认真地想了下，摇摇头，“没觉得不方便啊。”金发天使只是简简单单的做了一个动作，可这个动作落在吉尔菲艾斯眼中就像是有了被阳光笼罩着的宝石的绚丽感。

“好吧。”吉尔菲艾斯心中默认，或许是天使们的学习方法不一样吧。毕竟这不是人类可以探知到的，虽然他十分好奇……

不过相对这个话题，吉尔菲艾斯今天更在意的是莱因哈特的外表。

比起前一段时间来说，金发天使的纯白双翼不仅大了很多，宽厚了很多，而且连末端染也开始转化成片片金色。

这种变化居然是一夕之间产生的，真是令人有些不可思议。

“吉尔菲艾斯你看出来了啊？我的翅膀长大了不少是吗？等着看吧，等我成年之后，所有羽毛都会变成纯金色的哦。”似是看出了身边人的困惑，莱因哈特用略带着兴奋的口吻向他的人类朋友描述起来了：“我的翅膀原本就应该是金色的才对嘛。”

“话是这样啦，但是莱因哈特你今天看起来格外……嗯……华丽呢。”

吉尔菲艾斯所说的华丽并非是单纯的赞美，因为莱因哈特今天确实与寻常不同。他身上原本一直披挂着白纱换成了用宝石和金属扣装饰，还带着金色镶边的长袍，看起来有种油画里面降临于世的神明的模样。

“因为我升职了呀。”莱因哈特颔首微笑，“我现在是大天使了哦。”

他轻巧无声地打开翅膀在吉尔菲艾斯身旁绕了半圈，一双雪白干净的赤足点在栏杆上，双翼微有光辉，是一副很好看的画面。

“大天使？是那种需要跟着天神和恶魔交战的那种？”

“聪明！”莱因哈特微微挑了挑眉，优雅微笑着:“应该说是我带领大家和恶魔战斗才对！”

“那……请一定要多加小心。”

“不会啦。”莱因哈特轻撅起嘴唇，“难道吉尔菲艾斯你认为我会打不过那些恶魔？”

吉尔菲艾斯立刻回答，“怎么会？我相信莱因哈特。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取得胜利的！”

是的，吉尔菲艾斯当然相信金发天使的话了，因为在他心中，能配得上金发天使的，必定是一双如阳光一般辉煌耀眼的金色翅膀，还有同样辉煌的功勋战绩。

吉尔菲艾斯始终都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虽然纯白的羽翼也很美，但是他的金发天使不仅仅是圣洁无暇的，他更具有锐气和傲然感，比起象征和平的白鸽，他更像是翱翔九天的飞鹰。

鹰隼当然就应该有更宽阔更结实有力的翅膀。

“只是担心……”

只是担心你会遇到危险。

然而吉尔菲艾斯还没来得及说完这句话就不得不收声了。

 “你这家伙，原来在这里？”

一个异常突兀的男声插入进来，从篮球场方向走过来几个和吉尔菲艾斯身穿同样制服的年轻人。

莱因哈特看得非常清楚，那为首的黑发青年正打量着吉尔菲艾斯，一脸不屑又厌恶的表情。

为什么？他难道讨厌吉尔菲艾斯吗？

奇怪，吉尔菲艾斯有哪里值得讨厌的地方吗？

金发天使并没有这么多考虑的时间，对方已经直接冲吉尔菲艾斯发难了：“麻烦让开一点，别在这里碍事。”

吉尔菲艾斯并没有想要理他们的打算。看不顺眼这种事其实通常都是没有什么理由的，尤其是年轻人之间更是如此。

 “穷酸的平民，一看就是满身土气。”

对方总是各种找茬，或者不论时间地点，竭尽全力地诋毁或者污蔑他，或许在对方眼里见到别人不开心就胜过一切。

吉尔菲艾斯现在遇到的这种情况，无非就是校园中最常见也最幼稚的霸凌，只要吉尔菲艾斯愿意，他大可以一拳头打回去，但红发青年根本懒得跟他争，在吉尔菲艾斯看来这种仿佛特意要挑起争端的，毫无理由的教唆是相当幼稚的。

“就是他在老师面前宣称天使是真实存在的，哈哈哈笑死我了，都这么大的人了居然还相信什么天使。”

那些人竭尽全力地嘲讽着吉尔菲艾斯。

其实无知的人类并不知道，天使是真实存在的，辉煌而美丽的天使正闲立在红发人类身边用锐利的苍冰色眼眸审视着这些被污秽和阴暗蒙蔽了双眼，看不见真相的悲哀人类。

无知而卑劣的人不知道真相的存在，用虚假编造成事实掩盖内心的虚无，又用虚无去嘲讽他人，伤害他人。

如此可悲，又如此可怜。

吉尔菲艾斯只有这样一种想法。他从单杠上一跃而下，转身就想离开。

“太好笑了，三岁小孩齐格飞，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要爸爸我抱抱你吗？”

“叫你的天使出来给我们瞧瞧，看看是他长的漂亮，还是对街卖花的小姐长的好看，哈哈。”

就在这句话的话音落下的瞬间，正在黑发青年张牙舞爪的同时，他陡然觉得脑袋一疼。

“砰！”

结结实实的一击砸在了他脑门中央。

对方捂着磕出血印子的脑门，气得浑身颤抖：“你！混蛋你！”

“天使是真实存在的，没见过不代表不存在！”吉尔菲艾斯厉声低喝：“而且他对我来讲是很重要的存在，请你不要在我面前诋毁他好吗？”

金发天使从来没有见过表情如此凝重的吉尔菲艾斯，在莱因哈特的印象中，他的红发人类朋友从来不会生气，面对他的，一直都是浅笑微微的温和模样。

可是……

莱因哈特抿了下嘴唇，原来吉尔菲艾斯还会生气？是因为我，才生对方的气吗？

在这一瞬间，金发天使心中掠过的除了错愕，更多似乎是一种喜悦。

无暇去细品这喜悦究竟因何而来，对方的拳头已抡起，直冲着吉尔菲艾斯砸去。金发天使不假思索地展开双翼，一瞬之间激烈的狂风涌起，气旋卷起地上尘沙像锁链一般卷住了黑发青年和跟在他身后的那群小喽啰们。

“唔！”

“哇啊！”

几声惊叫，众人一下倒地。毕竟凡人在拥有神力的天使面前，根本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吉尔菲艾斯惊呆了，他原本是已经做好了跟对方打一架的准备。可没想到金发天使居然……

“莱因哈特，你……”

随意使用力量去干涉人类之间的事情，不会有问题吗？

比起金发天使出手帮助自己的欣喜，担忧感更多地填充着吉尔菲艾斯砰砰直跳的心脏。

“别担心嘛。这样一来，我们就是共犯了。”金发天使的笑容胜过一切美丽之物。

能和他的金发天使成为共犯，吉尔菲艾斯打自心底油然而生一种自豪感。

这种情绪令他终算抛下了顾虑，有了笑容。

他向他的金发天使做出了一个伸手的动作：“莱因哈特。”

指尖相触，天使白皙如玉的手掌与人类温暖的掌心交叠，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但就是这一瞬间，就在这一时刻。吉尔菲艾斯感觉到他是非常幸福的。

TBC